我被骗到缅北的那些年

破金

都市生活

不要去缅北!!
在讲述这个故事之前,我要非常慎重的劝告看到这本书的每一位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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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八章 八个字就够了

我被骗到缅北的那些年 by 破金

2024-9-26 21:18

  “根据小勐拉传来的最新消息,东掸邦领导人阿德,在东掸邦向佤邦屈服、签下了屈辱性的《互不侵犯条约》后,于办公室内饮弹……”
  “佤邦领导人许锐锋将在今日正午12:00的邦康广场,也就是更名过后的‘胜利广场’宣读佤邦《胜利宣言》。”
  “这是历史性的一刻,也是整个缅东地区所有人都即将见证的一刻,让我们拭目以待吧,让我们看看这位佤邦领导人究竟会说些什么……”
  中午11:50,我站在胜利广场的高台上等待着。
  此时的胜利广场已经人满为患,央荣为了我的安全,特意调回来一个团的佤邦军维持秩序,在广场上采用一层绿皮兵、一层民众的夹心饼干方式,让民众入场。
  而我,还是这辈子头一回见这么多人。
  “安妮……”
  我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安妮根本不在身旁,不远处,安妮已经忙成了陀螺,谁从她身边过都会被一把抓住,随后立即吩咐些什么。
  我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想起安妮?
  因为我紧张,我的权力并非来自民众,所以面对民众时,我多少有点放不开。
  而东边,是我最坚强的后盾!
  “爷,时间到了。”
  安妮安排完一切,总算是出现在了我身边,当她和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有种即将要被人推出刑场的感觉。
  “好。”
  我迈步从台上就要往前走,安妮却将我一把拽住,然后诧异的看着我:“爷,我先来,哪能让您开场?”
  说罢,安妮率先走了上去,在高台之上握住话筒说道:“各位~”
  嗡!
  不合时宜的一声电流流淌而过,顺着音箱散发出了电音,恰好压住人群中的低语。
  那一秒,所有人仰头看向高台,安妮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再次开口:“今日,没有任何言语能配得上;此时此刻,也没有任何形容能够比拟……”
  “因为我们在长达两年半的战争中,终于迎来了这一天,下面,有请新佤邦领导人,许锐锋先生,为我们宣读《胜利宣言》!”
  哗!
  掌声雷动!
  这是我第一次听着山崩地裂般的掌声,也第一次感受到了所有佤族对我的态度。
  当我在能感受到心脏跳动的场合,用手握住了身前的话筒,所能看见的佤族,全都奋力挥动着手臂,在台下玩命的鼓掌。
  他们苦!
  从坤沙用枪逼着他们种黑金,再到以一美元一公斤收购黑金的时候,就苦;
  他们没人在乎!
  他们是哭是笑没人在乎,他们是生是死没人在乎,他们是饥饿是贫穷没人在乎。
  在整个东南亚黑暗时代,能活着已经是老天爷的恩赐了……
  我忽然发现我看着的,好像不是佤族民众,更像是我自己,是台底下站满了一个个刚到东南亚时候的那个自己,那个渴望被拯救、渴望被关注,扯破嗓子去喊也发不出声音的,自己。
  可,台下那么多个‘我’,为什么全都没有了‘嘴’?
  “你们……”
  我在下意识的想询问中,被话筒的声音惊着了自己,这才发现晃神儿了。
  台下哪还有我,只是那些掌声落下之后,仰着头望过来的民众。
  而我转身想要回头寻求安妮的帮助时,看见高台之上本该站在我身后的那群人全变了!
  哈伊卡、张文禾、安妮,全都消失了,绿皮兵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的我,一个个面带笑容,期待着我开口的……我。
  我再转回去,台下那些人再度变成了我自己时,我终于明白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这是我的内心,是我需要帮助那个脆弱的内心,是那个无人关注时、逐渐陷入阴暗的内心,是每时每刻如履薄冰、渴望能有个谁和我说两句话的内心!
  我的内心在期待着我能于这个高台之上替自己辩解几句,说说心中的苦衷,因为,我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
  “我……”
  我在话筒前低下了头,笑出了声。
  原来一个普通人想要张开口说话给全世界听,竟然如此艰难;原来天生就会说话的我们,想要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得经历这么多!
  得经历这么多……
  “我宣布。”
  我用极低的声音说出了这三个字,但台下的所有佤族都探出了头,侧耳倾听。
  此时,早就准备好的演讲稿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完全可以随心所欲。
  “历史两年半的战争,结束了。”
  哦!!!!!
  “战争结束啦!!!!”
  “不用再打仗啦!!!!”
  我没见过这么兴奋的佤族,我看着他们在原地跳跃,我露出笑容时,他们在振臂欢呼,整个广场上不断传来有节奏的落地声,人群中像是海浪一般不断在跳跃里起伏。
  而我耳边不断嘈杂的声音却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真相?”
  “你为什么不说自己经历了什么?”
  “你为什么不去描述这个世界最真实的样子!”
  全是我自己的声音。
  我的余光中看见了台上的‘自己们’围绕了过来,在台下欢呼着的民众面前,不停的指责着我。
  而我,不为所动。
  我能告诉他们什么?
  战争,与佤邦的老百姓有关系嘛?
  战争胜利之后的利益,是属于我的;荣光,是属于军队的;老百姓最多落‘与有荣焉’四个字,我难道要将这四个字用血淋淋的黑暗撕碎,说出自己所了解的现实么?
  我不会这么做,永远不会这么做。
  我只会告诉他们:“东掸邦投降了,以战败方的名义,向我们递交了《降表》。”
  我还会告诉他们:“东掸邦从今天开始实施佤邦的法律,经济体制与佤邦接轨。”
  我最后会告诉他们:“东掸邦即将解散军队,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东掸邦的军队来威胁佤邦的安危,相反,东掸邦的边境线将由我们佤邦军守护!”
  我会用最温柔的姿势,给所有在广场中的佤族们,往臂弯里续上一个针头来维护我的统治,但关于我,关于这个世界,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我宣布!佤邦,胜利了!!!!!”
  我用平生最大音量喊出这句话时,音箱差点没让我喊劈喽,而百姓的呐喊声比我还大,甚至广场传来了自发性的、整齐的跺脚声。
  嗵嗵!
  嗵嗵!
  “胜利啦!!”
  嗵嗵!
  嗵嗵!!
  “我们赢啦!!!”
  可我正打算转身离去,却看见台上的自己全消失了,哈伊卡也恢复了原样的向张文禾问了一句:“咱爷怎么就说了这么两句话,太少了吧?”
  张文禾看了他一眼,回应道:“其实就说了八个字。”
  “哪八个字?”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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