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黑暗中的抉择

　　夜晚，乔没有休息，而是打开了乔小米的信。
　　信上的内容不多，乔星缓缓阅读。
　　【这次去游乐园，我遇到了危险，但在我最危险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爸爸。
　　我的爸爸是个英雄，他是最棒的，这是我一直坚信的事情。
　　这次差点就见不到他了，我好害怕，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听爸爸的话！——乔小米】
　　看完了这封女儿的信，乔星沉默地从自己屋子里拿出了一把淡蓝色长剑，缓缓擦拭。
　　这把剑叫冷霜，是把单手剑，乔星近10年来，从来没有使用过这种轻薄的武器。
　　他看着这把剑，表情十分淡然。
　　“出世入世，哪有这么容易。”
　　起身来到了自己的写字台前，将剑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拿出纸笔，开始写起了给女儿的回信。
　　【我养育你并非恩情，只是血缘使然的生物本能，所以，我既然无恩于你，你也无需报答我。
　　我反而要感谢你，因为有你的参与，我的生命才更加完整。
　　我只是碰巧成了你的父亲，你只是碰巧成了我的女儿，我并非你的前传，你也不是我续写的篇章。
　　你是独立的个体，是与我不同的灵魂，你并不因我而来，你是因为对生命的渴望而来。
　　你是自由的，我是爱你的。
　　但我绝不会“以爱之名”去掌控你的人生。
　　我在你眼里是最棒的父亲，你在我眼里又何尝不是最棒的女儿。
　　不要停止奔跑，不要回顾来路，来路无可眷恋，值得期待的，只有前方。——乔星】
　　写完之后，将信装在信封，塞进乔小米的书包里。
　　亲吻了一下熟睡的女儿，和已经醒来的妻子微微对视之后。
　　乔星拿着剑，走出了屋子。
　　“老公！”
　　“嗯？”
　　“早点回来。”
　　乔星转过头，微微点头。
　　“好。”
　　小丑周可儿才刚刚来到教区，正巧就碰上了出门的乔星。
　　“额？乔星先生，我是来代替我的主人诺亚……”
　　“道歉就不用了，走吧。”
　　“走？去哪？”
　　“去你来的地方。”
　　……
　　夜里，吕落又独自找到了情况有些奇怪的卢迪。
　　听胖丁和犹小七说，卢迪已经好久没有去会所了，足足几个月的时间！这破了历史纪录！
　　此时的他正在天台抽烟，似乎也是在等待吕落的到来。
　　“又出现了一个8阶异种啊。”
　　卢迪像是在感慨，又像是在复述某些事情。
　　吕落发现，此时的他比以往干净了许多，头发不再凌乱，而是经过了仔细的梳理，胡茬也已经全部刮干净。
　　身上的狩猎人制服洗得有点褪色，不过比以前那种油腻腻的状态，要好上太多。
　　眼前的卢迪就像是期待约会的小年轻，时时刻刻做好遇到某些人，某些事的准备。
　　吕落也没有想过，卢迪竟然会因为一个邱孤菱的消息，而做出这么大的转变。
　　他也不知道这种转变到底是好还是坏。
　　“你既然那么深情，那你以前为什么还整天去会所白嫖？这样不对吧？”
　　卢迪的脸色一僵，不过还是给出了一个有些生硬的解释。
　　“那个时候我以为邱孤菱已经死了，心灰意冷，所以才找了别的女人。”
　　“那你为什么不重新找一个正经的姑娘结婚呢？一个正经人总比海鲜妹强吧？
　　整天嫖啊嫖的，这应该属于自我放纵吧？”
　　吕落感觉自己说的是没问题的，不过卢迪却给出了另外一套解释。
　　“吕落，你回答我，如果你遇到一个不要房子，不要车子，不要存款，不要钻戒。
　　不要你请她吃饭，逛街，买东西。
　　不会骚扰你，只想在你累的时候陪你说说话。
　　给你按按摩，让你身心放松放松。
　　这样的一个好姑娘，每次给她150，过分吗？”
　　【可以把嫖说到这种份上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关键我觉得他说得还挺有道理的，你觉得呢？吕小落？】
　　MD，我居然也觉得好有道理！
　　不对不对，白嫖再好也比不上富婆，差点就被这货带歪了。
　　“你以前不都白嫖吗？150是怎么回事？”
　　“我最开始也是付钱的，白嫖已经是3年之后的事情了。”
　　卢迪的眼里全是故事，一副很想说给吕落听听的样子，不过吕落可不想听这些。
　　“别了，我可不想听你那些会所白嫖的过往，更何况我现在已经上岸了。”
　　“上岸了？你那么年轻，何必为了一个树而放弃整片森林呢？真是不理智的选择。”
　　吕落不屑的撇撇嘴。
　　“你懂个锤子，我有两棵树而不是一颗，而且我的一棵树。
　　有这么大(^o^)/
　　你的一片森林，都只是花花草草的小树苗，有可比性吗？”
　　卢迪看着一脸得意的吕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不就是抱富婆么，得意什么劲，幼稚！”
　　“别酸了，你不是也一直等着邱孤菱吗，还不是和我一样幼稚。”
　　卢迪收起了玩笑的神色。
　　“说得也是啊，我也感觉很幼稚，但我依然满怀期待。”
　　吕落看着满脸期待的卢迪，想了想梦魇那种疯狂又怪异的神情，忍不住提醒道：
　　“也许期待的结果并不是好的。”
　　卢迪听出了吕落的提醒，但他依然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如果期待的结果并不是好的，那就要努力把它变成好的。”
　　吕落不知道卢迪到底是不是真的看开了，还是癔症了。
　　他感觉自己作为朋友，弟子，兄弟，应该关心一下卢迪这样的缺爱人士。
　　“喂！卢迪，鸡汤是给别人喝的不是给自己喝的，我感觉你已经进入一种自我迷醉的状态了。”
　　卢迪再次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这段时间他改掉了很多坏习惯。
　　认真地生活，打理自己，不再去会所，也不再赌博。
　　唯独手中的香烟没有改变，他还是那个卢迪，但也不是曾经那个卢迪了。
　　“吕落，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你的担心多余了。
　　你曾经认识的我，也不一定是真实的我。”
　　“那什么才是真实的你？”
　　卢迪走到天台的栏杆边上，抽了一口烟，手指突然雾化起来。
　　砰！
　　一只不知名的异种突然从空气中浮现，但又在卢迪的面前炸成血雾。
　　鲜血洒落在卢迪的身上，但如果仔细看去就会发现，这些血雾全部都被卢迪面前的一层雾气所阻拦。
　　此时的他依然是那么干净，那么的一尘不染，就连表情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吕落看向地上的血迹，一击而已，已经成肉沫了，没有任何成型的部位。
　　【地上异种为未知4阶畸形种，初步推测有隐形能力，属性已经不可知。】
　　吕落微微有些吃惊，瞬发的尘暴吗！太强了。
　　不过4阶异种居然会突然出现在这种地方？这里怎么说也是墙内啊！
　　“最近的墙内暗能水平提高，异种也开始出现了！
　　这只异种，并不是从墙外来的，应该是自我畸变而成！”
　　“自我畸变？4阶？”
　　“是的，目前墙内的暗能水平，最多应该只能催生出4阶的异种，不过未来，谁也说不准。
　　而且这些都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未来你自己选择的路。”
　　“未来我自己选择的路？”
　　嘶~哈！卢迪再次抽了一口烟，手中的雾气将栏杆上的血迹清理干净之后，缓缓说道：
　　“每个人都有一段黑暗要走，那段黑暗谁也帮不了你，只有你自己从里面走出来。
　　这段黑暗并不是外相的，没有恐惧，没有悲伤，没有难过，它没有所谓的那些思想混乱的情绪。
　　真的，这段黑暗，其实什么都没有！
　　但这段黑暗的路它依然存在，只有你走出这段黑暗，你才能见到光明。
　　每个人都有，不可能没有，这段路就是纠缠。
　　念与相的纠缠，觉与知的纠缠。
　　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是你还是放不下，你还在纠缠。
　　你都已经明白得很彻底了，你还是会被习性羁绊牵引，你还是不愿意放下你的习惯。
　　那段时期的我，始终依赖着我的习惯，还是依赖着我过去所有的认知。
　　每个人都有这段黑暗，不管你多么牛逼。
　　走出来了，光明就在你眼前。
　　其实这段黑暗不叫黑暗，是你心中的阴霾。
　　当你心中有阴霾的时候，并不是没有阳光，有阳光，是你被阴霾笼罩着了。
　　阴霾蒙蔽了你的心，让你看不到那道阳光，但，阳光一直都在。
　　乌云永远遮不住蓝天，无论它有多么深厚。
　　没有走不出来的人，真正到了最后，你绝对能走得出来。
　　如果没有走出来，那只能说明你还没有走到最后。”
　　听着卢迪的这些话，吕落愣了愣，如果是教会的人说出这样的话。
　　比如韩诗雨，齐心竹，或者某些老牧师、教士，吕落一点都不会意外，当然了，乔星除外。
　　可这段有关于黑暗与光明的问题，从卢迪口中说出来，吕落就感觉很怪！
　　他听懂了，因为曾经的他也有过黑暗。
　　看着此时的卢迪，吕落终于确定他是真的走出来了，欣慰地笑了笑。
　　“恭喜你。”
　　“呵呵，别说我的事情了，说说你自己吧，一天的时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吕落见卢迪不想说自己的情况，也就不再强求，把这次游乐场的经过，更为详细地对卢迪说了一遍。
　　然后静静听取卢迪对他战斗的复盘还有各类事情的分析。
　　两人彻夜长谈，一直到第二天清晨的小雨才结束。
　　……
　　几天后的清晨，吕落独自站在学校的操场上。
　　他的修炼已经持续了一夜，或者说连续几夜。
　　“雷之呼吸！”
　　握着芬里尔六式，吕落想要复刻自己在末日圆盘里瞬间斩掉蛛后八条腿的那一剑。
　　可在现实世界里，他始终做不到那样的一剑。
　　当时感觉很容易，就是力量，意志，序列，能量，全部合为一体。
　　可如今想要重新使出那一剑，吕落才感觉到其中的困难。
　　“哎！”
　　看到学校已经人来人往，吕落知道自己的练习时间又该结束了。
　　他不是教会的成员，教区修炼场并不能随意地去。
　　所以操场，是他在墙内能找到为数不多足够宽阔的修炼场地了。
　　修炼无果，吕落也感觉有点无奈。
　　“算了，去吃点早饭吧！吕雨应该在等着了。”
　　……
　　食堂里，吕雨正在给吕落买早点。
　　最近这些天吕落一直都是和她一起吃饭的，这让吕雨有些高兴。
　　二哥说他成为了老板，还给自己介绍工作，不过被吕雨拒绝了。
　　她觉得自己能够独立生活，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和追求。
　　吕落很帅，而且那次的演讲也非常惊艳，吕落的存在，让吕雨在很多同学面前十分有面子，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她也不知道以前不喜欢的二哥怎么就突然变厉害了，不过这总归是好事。
　　唯一比较糟糕的，就是吕落实在太能吃了！每次都要吃超过20人份的早餐，有点离谱。
　　好在吕落给了她一些钱补助，不然她还真请不起吕落。
　　“大叔，我要21份标准的早点。”
　　“又是给你的哥哥买早点啊？你们兄妹的感情还真是不错。
　　就是你哥哥太能吃了，这个饭量，要是换到普通人家里，怕是要吃穷。”
　　“嘿嘿，还好还好，我们都有一些自己的收入。”
　　吕雨将早点一份一份地端到最近的餐桌上，静静等待着吕落的到来。
　　“好香啊！”
　　在等待的过程中，吕雨发现今天的早点似乎格外地香。
　　其实不止是今天，最近几天食堂的东西越来越好吃了，一改往日的难吃评价，以至于很多人以为食堂换了新的厨师。
　　但吕雨知道，厨师还是曾经的那个刘师傅，并没有换。
　　吕雨端完食物，发现隔壁的一个学生已经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看样子，今天的早点真的特别可口。
　　“看起来挺好吃的样子，要不要先吃一点？”
　　吕雨看着眼前的食物，吞了吞口水。
　　“算了算了，还是等二哥来再说吧。
　　不过刘师傅的手艺提升了那么多，肯定是有秘密的，回头问问他去。”
　　……
　　食堂里，打饭的大叔朝着后堂喊道：
　　“老刘，今天卖得多，快卖完了，肉也没了，要么你再做点？”
　　被称为老刘的厨师憨厚地笑了笑。
　　“好！”
　　说完，他走向了后厨，拿出挂在腰间的斩骨刀，从冷柜里直接拽出了一块巨大的肉，放在了案板上。
　　咚！咚！咚！
　　斩骨刀轻易地斩断了巨肉。
　　紫色的雾气，开始弥漫！